夢行迴路
月堂
第二話 今昔往昔
藏馬幽幽醒轉,只見飛影的雙眼充滿悲傷地看著自己.煉厄不知去了哪裡,也沒給他加上半點束縛,他卻動彈不得.
[我真沒用..]他使勁撐起疼痛不堪的身子,越是想要動作,周身的劇痛就更烈.想要靠近飛影一分,都是十分困難.
"藏馬---"飛影的聲音哽咽著,呵呵,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飛影哭呢!要不是他自己也想哭,還真要大笑一場.
[可惡,妖狐藏馬,什麼時後變得如此不濟事了!]心中自責的波濤拍打著,他使盡力氣,終於爬到飛影身邊.
藏馬扶著牆壁很勉強地站起來,拿起飛影的斷手,接在他的斷肢上;一手摸索著草藥敷上,
便開始催動妖力為他醫治."藏馬,你不要管我,快點趁現在逃出去吧!我不會有事的!"
想到剛才發生的事,飛影的眼神又變得兇惡起來.
[你說謊,飛影.]藏馬不發一語,用牙齒撕開自己身上的一片衣服,包紮好飛影後,險些要倒下.
他靠在飛影的胸膛上,喘息道:"飛影,你手上這副特製鎖鍊沒有他的鑰匙是開不了的,
我想辦法替你拿到,然後你帶著我母親快逃,忘了我,忘記這一切吧."
"煉厄到底是什麼人?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你?!"飛影問出這個快要把他擊潰的問題.
".............."
隨著飛影詢問的眼神,藏馬的思維又恍若回到了200年前的過去,那個和煉厄一起的過去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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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煉厄師父~~~"一個纖麗脫俗,約莫10歲的銀髮少年穿出矮樹叢,對著瀑布中潛心修練的男人喚道:"可以吃午飯囉!"
他調皮地提起一個籃子,說道:"有你最喜歡的山羊木鬚和紫柑喔!"
煉厄睜眼地看著他,笑道:"小心一點,藏馬,不要滑了下來,害我沒有午飯吃."
"才不會....哇啊~~"藏馬腳下一滑,整個人栽入他的懷裡,籃裡的野菜當然灑了一地.
煉厄緊張地抱穩他,深怕他踏入更深的漩渦帶,這個瀑布雖不深,危險卻是不少.
兩人溼漉漉地貼著,藏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,清秀稚嫩的臉頰飛上紅暈,囁嚅道:"這下慘了,真的要餓肚子啦!"
煉厄心中跳著,不禁俯身吻了懷中的藏馬."師父..."他被吻住的唇勉強透出了兩個字.
"叫我煉厄..................."
躲在樹後較為年長的褐髮少年咬了咬牙,內心產生一股無法平息的衝動.
很快的,在魔界的8年過去了.
小小的斗室裡,翻騰著炙熱的喘息,"不要..我不..."藏馬環住煉厄的後頸,像是想要驅散恐懼;
煉厄燒燙的身體緊貼著他,一個個吻落在他的頸項,胸膛上,酥癢的感覺搔弄著他的情欲.
"我愛你,藏馬!"煉厄說出這句話是預期中的事,但還是讓他驚訝了一下,他忍耐著火熱的交纏,並沒有回話.
煉厄突然起身,用力抓住藏馬的雙肩,凝視著他道:"為什麼?為什麼8年來你從不說愛我?難道你並不愛我!"
"痛.."藏馬心中那種感覺又來了.他害怕他那種逼問的態度,他的愛對現在的他來說,太過於沉重了.
煉厄放開他,抓過衣服轉頭便走了出去.藏馬撫著已出現瘀青的手,強忍住眼眶裡盈滿的閃閃淚水.
"離開這裡."一個充滿磁性的年輕聲音傳來,站在門口的是早他兩年投入煉厄門下的翡葉.
"離開他吧!你心裡清楚你並不愛他,再待下去,他總有一天會強行佔有你的."翡葉走進來,堅定地說道.
不知何時,他已經不把他當師父,而是當成.....
"不,他並不是壞人,只是..."藏馬整理衣服完畢,掙扎起身來,緩緩說道.
"對!他不壞!他只是想完全佔有他心愛的人,叫他的愛人只想著他,只看著他,只聽見他,最好連飯都不要吃,
只靠和他上..."翡葉一下子情緒爆發,但看到藏馬清澈的眼睛,那個字又硬生生堵了回去.
他不好意思地轉過身,嘟起嘴巴生悶氣.藏馬感覺心中的疑慮都被他一口氣說了出來,而事實,竟是如此殘酷..
"帶我走吧."
"什麼?"翡葉猛地轉回頭.
"我們...離開這個地方吧!"藏馬意志堅決地看著翡葉,心中燃起了一種希望."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."
"好啊!就我們兩個,我們好好地去大闖特闖!"翡葉爽朗的笑容激勵了他.
[如果是他,也許真的可以------]
門外輕細的呼息變得粗重,而且漸漸含帶著冰冷的殺意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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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影凝視著藏馬血色全無的臉龐,他從沒想過他有這麼多交雜束縛的過去.對他而言,最重要的只有現在,只
有在眼前的藏馬才是最真實的,難道連這樣簡單地活著,都不行嗎?
藏馬輕輕地說了下去:"翡葉..他非常照顧我,有時候我受到煉厄的強迫,都是他故意出現而化解的.
我沒有親人,小時候受傷了,他幫我敷藥,教我認識山裡特殊的草藥,說笑話逗我開心,就好像我的親哥哥
一樣..我真的好喜歡他...可是-----"藏馬眼中的飛影漸漸模糊了,他看見的是當年翡葉的笑臉.
"藏馬,你看山裡有這麼多吃的耶!可見平時用功是很重要的~"翡葉抱了一堆的山菜野蔬回來,丟給正在生火的藏馬.
藏馬抬起頭來對他微微笑了一下,心中的不安卻仍流露在臉上.
翡葉捏住他的雙頰,開朗地笑道:"小鬼就是小鬼,有什麼好擔心的?有我在這陪你不是嗎!"
"好痛耶~"藏馬氣鼓鼓地看著他,心裡卻感到非常溫暖."你說話老是騙人,你有可能永遠陪在我身邊嗎?"
"當然,除了上廁所和找飯吃,我當然會一直在你身邊,直到我老得走不動,
或死掉為止囉!"翡葉站起身來,理所當然地說道.
"很好,那麼,就到此為止吧!"煉厄的聲音,陰沉沉地從翡葉背後傳來.一隻手穿透他的胸膛而過.
鮮血就像嘔心瀝血的痛,不斷流瀉而下;也就像還未完成,便要流失的夢.
"翡葉~~~~~~~~~~~"藏馬抱住應聲而倒的翡葉.平時敬愛的師父,這時對他而言,
就像一場揮之不去的惡夢."不要~你不要死啊,翡葉!!不要丟下我!"
冰涼的淚珠滴在翡葉的臉上,他艱難地舉起手臂,溫柔地撫著藏馬的臉龐,仍是一如往常地笑道:
"你不要哭,不要認輸,...我就算死了,也會在..你...身旁.我..不喜歡看見你哭."
在這一刻,溫暖的手永遠垂下了.
"為什麼?為何要逼我?為什麼要殺了他!"藏馬心中的懼意盡去,取代的是無窮的憤怒.
這世上,已經沒有他所愛的人可以失去了.
[同情,憐憫,單純的想法,沒有一絲的用處,還讓翡葉為我而死!]
"我說過了,你是我的人,他想帶走你,就是該死."煉厄不屑地踩過翡葉的屍體,拉起藏馬的手,皺眉道:
"為什麼你要關心他?你應該關心的人,只有我一個!"
"......是嗎."一直低著頭的藏馬抬眼斜斜地看著煉厄,笑著的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,
一種妖媚的,不擇手段的表情.
[只有冷血,無情,卑鄙沒有依戀的妖狐藏馬,才能徹底對"他"復仇-------------!!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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藏馬回過神來,簡略地結論:"後來,我假意待在他身邊,等到我的妖力漸漸提昇,有一天,我狠狠地殺了他,再推下
食人植物遍佈的斷崖下.接著,我當起盜賊,被靈界的人追到人間..遇到你....這你都知道了.
只是,我不曉得他竟然沒死!"
[現在的我,有所愛的人,有愛我的人,早就不是當初無血無淚的極惡盜賊,我...還打得過煉厄嗎?]
"相當動聽的故事嘛~"煉厄倏地出現在藏馬身後,環抱住他的腰,舐著他的耳朵,道:"那,也要我殺了這傢伙,
你才會重回我身邊嗎?"話剛說完,便已被飛影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腳踢出去.
"開什麼玩笑,你就在我近前做這種下流事,你想我還會悶不吭聲地看嗎!"飛影恨恨地說道.
"你和翡葉那小子一樣倔嘛~我看,下場也是一樣的."煉厄拭去嘴角的鮮血,將虛弱的藏馬抱回床上.
"你要幹什麼!"飛影又氣又急地吼道.
"沒什麼,和你們玩個遊戲.你看那是誰~"藏馬循著他手指向的地方望去,赫然見到南野志保利被銬在另一邊
的牆上."媽!你對我媽怎麼了!"藏馬緊緊抓住煉厄問道.煉厄拿開他的手,塞給他一把鑰匙.
"先別激動嘛,你看,他們頭上都有一個機關,你把這個鑰匙插入,他們的手銬便會開了;我只開一次石門,
你可以選擇救一個人出去..這點事,你還辦得到吧?當然,想都別想要逃跑."煉厄提起藏馬的下巴,吃吃地笑道.
"那麼,另一個人會怎麼樣?"藏馬心裡升起一股寒意.
"不怎麼樣啊!他待的那一塊地方會完全沉到地底,在我的腳下永眠罷了."
煉厄走到一個機關旁邊,道:"準備好了嗎?遊戲時間到了."
藏馬看了母親一眼,便轉過頭痴痴地看著飛影.
[現在,跟當時的情況一樣,可是,我不要再失去任何人!]
飛影深情地回望他,微微地點了點頭,想要說出口的話語,也不需要再說了.
隆隆隆隆~~~~~機關迅雷不及掩耳地啟動了,被鎖住的兩人腳下的石板,不停地向下沉...
藏馬面無表情地衝到南野志保利身邊,將鎖銬打開,抱起她搶出門外,再看了她一眼,就快步轉回門內;
"哈哈哈哈~~你終究是選擇了那個人類,而不是那愛你的妖怪!"煉厄狂笑著,
猛然看見他的眼裡閃過一絲銀光.
"難不成你..."
藏馬看也不看他一眼,直直地向飛影走去,頭上的石塊不斷落下......
煉厄衝向前伸手想要抓住他,卻感到身體像被釘住一樣動彈不得,無數塊巨石傾倒在他身上,
藏馬的夢魘永遠地沉寂了."謝謝你,翡葉."藏馬對著身後的冥冥喃喃說道.
[飛影,我們..再也不要分開了.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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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後記 煉厄跟月堂是同類(變態同類)咧~讓你死得像個蠢蛋,真不好意思~0
翡葉是月堂喜歡的型耶,結果還是給他死掉了~|||
不過像煉厄這種絕對佔有的愛,不知道有誰想要?
*本篇的篇名取自<夜光雲>,華不魅老師的作品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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